2022年10月11日
——周口發展畜牧業帶動鄉村振興的觀察與思考
首席記者 劉彥章 實習生 范一言/文 梁照曾/圖
10月2日，記者一行來到西華縣東夏亭鎮，采訪秸稈綜合利用以及利用作物秸稈發展畜牧養殖情況。所見所聞，感慨頗多。1982年，新華社原社長穆青在我市扶溝縣采訪后，發表具有戰略思想的文章——《誰有遠見誰養牛》，一時影響巨大，成為推動當時農村經濟發展的“風向標”，并被群眾作為標語刷在墻上。40年過去了，重新思考農業與畜牧業的關系，以及農業大市如何成為農業強市，如何實現種植業與養殖業的有機結合，在新時代鄉村振興中走出一條“農業保糧，畜牧致富”的生態發展道路，依然是全市上下面臨的重要課題。
“一頭牛喂養一年，純賺8000至10000元。我拉了100頭，一年純賺近100萬元。原來我收糧食，利薄風險大，現在養牛，天天坐著不動就賺錢。”
記者眼前的新型職業農民名叫高留偉，1985年出生，生得健壯敦實，體型鐵塔一般，胳膊粗壯。他是東夏鎮西街村人，當地有名的孝子、好人和致富帶頭人！
在高留偉占地40畝養牛場的南側空地，來自安徽省亳州市的小伙兒王小站，正操作360度旋轉膠輪抓機，把剛拉回來的成捆玉米秸稈堆垛。玉米秸稈每捆約500斤重，一畝地可收3捆。“這塊空地18畝，可以存放13000畝地的玉米秸稈。我們還要進行后期加工，把干濕秸稈分離，干的揉碎喂牛，濕的賣到秸稈發電廠，一噸賣400元，一舉兩得。今年我們收了1.3萬畝地4萬捆玉米秸稈，我們雇人從玉米種植戶地里免費打捆、離田、碼垛并運走，老百姓少了一遍秸稈粉碎工序，每畝節省30元。”
“秸稈粉碎還田，機耕深度不夠 ，短時間很難腐爛，種麥時影響播種和出苗，還容易產生紅蜘蛛等病蟲害。秸稈打捆收儲后，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正在現場等待高留偉安排機械去自己地里打捆的村民陳經濟告訴記者。
高留偉說：“今年，我從全國秸稈利用第一縣安徽阜南縣，就玉米機收、打捆、運輸，請來專業機收隊，不僅解決了秸稈禁燒難題，還為發展肉牛儲存了草料，實現秸稈‘過腹還田’，幫助群眾節省耕地打理費用，有利于小麥增產增收，可謂一舉多得。有了充足的草料，我打算在與全國養牛大市吉林省四平市的養牛戶聯系，再進100頭架子牛（用于追肥的肉牛牛犢）。我給啞行（牛經紀人）已經說好，讓他幫助我挑選一批牛犢，標準是體型好、架子大、品質好，價格不怕高。啞行的傭金是每頭100元，一車拉50頭、兩車拉100頭，4天時間從四平拉到咱家。這個流程我都熟悉了，省心。”
記者通過電話采訪了吉林省宏圖牧業有限公司的趙亮。他說，他是吉林省四平市伊通滿族自治縣營城子鎮人，那里是西門塔爾牛之鄉，他從營城子鎮每年幫高留偉選購500頭到600頭西門塔爾牛犢，經濟效益很好。
從糧食收購到飼養肉牛，高留偉的視野越來越寬闊。“要不是因為疫情，我1000頭的養牛場早建好了！”
高留偉的養牛場年出欄肉牛200多頭。養牛棚建好了4個，其中，正在使用的兩個，另外兩個是政策扶植建立起來的標準化飼養大棚，由于手續沒有辦好，還沒投入使用。
高留偉養的牛是西門塔爾肉牛經過雜交改良的良種肉牛，牛額寬闊，性情溫順，背寬體闊、雙肌背，“背上放個雞蛋也掉不下來”。飼養周期一年半到兩年，體重有1800至2500斤。這種牛在四平生長四五個月，體重可達500斤，每頭價格1.3萬元至1.5萬元，拉回后經過一年的育肥，出欄時每頭售價4萬元上下，運到上海、甘肅、南京等大型肉牛屠宰加工廠，供不應求。除去成本，每頭牛凈賺近1萬元。
高留偉說：“以前，我收購小麥、玉米，價格浮動大，遇到連續陰雨天氣，收來的糧食容易霉變，如果批發不出去，風險很大。現在養牛，牛犢過了15天的應急期，基本沒有風險，真得是賺錢快，還省心。現在，我還收購玉米，但收購資金壓縮不少，買來的玉米多用作養牛的飼料，主要精力都用在了肉牛飼養上了。”
高留偉姊妹眾多，因為家窮，交不起學費，他12歲就去天津大邱莊工業區打雜工，后來跟著在河北廊坊包地種棉花的老鄉干零活兒，常年吃住在田地窩棚里。年稍長去了東莞，結識了妻子。再后來去湖南長沙當保安，因為實誠受到重用，幾年后積攢了七八十萬元，遂回家開始創業。他先是跟著朋友收糧食，一年賺個幾十萬元。幾年后，商丘睢縣的朋友勸他租賃場地養牛。“我想，要干就大干，就向村鎮領導反映要養牛，得到鄉村以及縣里土地、農業、環保等部門的重視和大力支持，手續辦得齊齊的。第一年，也就是2020年，我養了100頭牛，賺了近100萬元。嘗到了甜頭，就建起飼養1000頭肉牛的規模養殖場。要不是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現在養殖場都投入使用了。”
高留偉說： “我現在飼養了200多頭肉牛，按批次循環進出，是鎮里最大的養牛戶。今年我首次引進玉米秸稈打捆機，給群眾免費收秸稈，僅這一項就幫他們節省20多萬元。我還帶動7戶困難群眾，他們常年在牛場打工。現在，我養牛已逐步影響帶動周圍群眾分散養牛致富。”
農業和畜牧業的互動與發展，是一篇大文章。
“阜南縣是全國秸稈利用第一縣，我們的小麥秸稈賣到了甘肅，玉米秸稈賣到了內蒙古。阜南縣全部實現土地托管，秸稈利用率百分之百，土地托管后帶來的種子、農藥、化肥、澆水、打藥效益鏈條驚人。以玉米收割環節為例，如果集中托管，玉米的收割脫粒、秸稈打捆及運輸，就會從現在的每畝花費100元降低到60元……”來自安徽省阜陽市阜南縣紅商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劉濤很是感慨，“周口位于豫東平原，秸稈收獲后就像是大草原。我們在內蒙古，一年收割一季青草，4畝草原青草的產量為700斤，周口的麥田是內蒙古草原的多少倍啊，一畝地一年生產的各類秸稈少說也有一噸重，發展畜牧業前景廣闊，農業與畜牧業共同發展更是天地廣闊。如果利用好物聯網、互聯網技術，實現農業、畜牧業、加工業的信息整合，打通一二三產業，把分散經營整合為體系化經營，農民致富速度必將按下‘快捷鍵’，農業的比較效益將在現有條件下成倍提高。”
劉濤是第一次來豫東拓展業務，他的專業合作社擁有120臺大馬力拖拉機，可以調動各型號農業機械設備，可以托管大量耕地，大大提高農民種糧效益。他希望以西華縣東夏亭鎮為試點，讓群眾接受并逐漸推廣。
記者了解，不僅小麥、玉米秸稈經過除塵整理，可以賣到甘肅、新疆、青海、內蒙古，大豆秸、花生秧作為更加金貴的秸稈已經成為搶手貨。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合作社愿意免費幫群眾收割大豆、花生，報酬就是秸稈回收。現在全國的肉牛、肉羊供不應求，發展畜牧養殖，周口大有可為，能有效推動我市由傳統農業大市加速向現代農業強市邁進。
市農業農村局總畜牧師、市農技科普首席專家劉建中說，周口有1000萬畝小麥，年產1200多萬噸秸稈，發展牛羊前途光明大有可為。
“周口的1000萬畝小麥，保守估計一畝地年產干秸稈2000斤以上，一畝地相當于內蒙古大草原12畝地的飼草產量。如果這些農作物秸稈作為飼料發展養殖業，可大大提高農業收益，對于發展生態種植、保證土地安全、實現農產品優質優價功德無量。這一種植業和畜牧業良性循環發展的路子，不僅符合黨中央生態發展、食品安全的號召，對于擦亮周口農業品牌，促進一二三產業優化發展，助力鄉村振興，作用巨大。”
劉建中介紹，目前全市秸稈“過腹還田”總體利用量不足百分之三十，全市年商品肉牛出欄16.5萬頭，存欄29萬頭；肉羊出欄350萬只，存欄310萬只。但是，目前全市飼養規模100頭以上的牛場不到100家。充分利用這些農作物秸稈，我市每年可以飼養300萬頭牛、700萬只羊。而且，全市綠化用地、城區綠地及邊角地雜草、樹葉也可作為優質飼草。科學發展合理布局實現生態養殖、發展牛羊畜牧養殖是一篇大文章，大力發展牛羊生產是我市有效解決秸稈出路的根本途徑，廣大農村是我國今后牛羊業發展的重點區域。
據了解，我市“十四五”農業農村規劃，以及市委、市政府就大力發展畜牧業，出臺了一系列文件。突破畜牧業發展過程遇到的土地、技術、組織“瓶頸”，需要有關單位改作風、增能力、促發展，通過畜牧業轉型升級和現代畜牧業發展，讓周口“依靠農業保安全，依托畜牧求發展”，再創畜牧業輝煌，實現鄉村振興作出重大貢獻。
